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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德纲发家史和他一手缔造的“德云江湖”
1993年,体制内的郭德纲因为财务问题成了“北漂”青年。
20岁的郭德纲原本是红桥区文化馆的职员,馆长是他的师父杨志刚,师祖是天津梨园泰斗白全福,辈分比侯宝林还高一截。
早些时候,郭德纲就是个票友,因为经常去附近的文化馆看演出,认识了馆长杨志刚,拜他为师学习曲艺。
郭德纲相声中说:“我小学十年,中学十二年,我被评为全校最熟悉的面孔,新老师来了都跟我打听学校内幕。”这是开玩笑,也算半个实情。
郭父是个天津普通片警,正直厚道。本指望儿子也当个警察,可郭德纲差点就走到了人民的对立面。
郭德纲打小因为嘴碎,没少挨父亲揍。
读书时,虽说郭德纲天资聪慧,学啥会啥,可就是对学习不太上心。
天津是曲艺故乡,卧虎藏龙。
郭德纲少年时便和人学过评书和相声,还曾被招募到全国总工会文工团下属的说唱团干过一段时间。
由于年龄太小,在说唱团纯属“童工”,除了当勤杂工,啥也学不到,郭德纲负气回到天津做起小买卖。
平时在文化馆“白嫖”演出,郭德纲对杨志刚很客气,口齿伶俐左一个“馆长好”,右一个“杨老师好”,深得杨志刚喜爱。
一次文化馆内的小品救场,郭德纲毫不露怯地表演让杨志刚大呼“人才”,将他调到了文化馆,让小郭终于吃上“皇粮”。
郭德纲业务不错,可工资不高,仗着一手模仿师父签字本事,时常借报销混个仨瓜俩枣。
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签字报销多了,被财务检查识破,郭德纲痛哭流涕向师父求饶。
杨志刚疼惜徒弟,可众目睽睽之下,不敢包庇,只能与其解除劳务合同。
离开文化馆后,郭德纲四处游荡,靠跟随草台班子到处走穴糊口,自此对江湖事门清。
期间,郭德纲曾举着师父和师祖的名号再闯京城,无奈首都曲艺圈对他不感冒,身上钱花完后,悻悻回到天津创业。
1994年,踌躇满志的郭德纲借钱在天津市第二文化宫附近包了个剧场演出,可天津人民对他也没啥兴趣,创业很快失败。
那时的郭德纲第一次结婚,对方是同行胡中惠。
女孩本是来红桥文化馆学相声,没想到稀里糊涂就和仅认识半年的郭德纲拐到婚姻殿堂。
结婚后,为了养家的郭德纲只得低声下气,又回到曾经的野生戏曲团,继续走穴“扒分”。
荒草风中摇摆,小郭形单影只,犹如离群孤雁忐忑。
因为身份卑微,时常被人冷嘲热讽,气不过的郭德纲第三次进京,终于在丰台区某剧团当上评戏演员。
对体制身份有执念的郭德纲,身份是解决了,可温饱问题依然没有解决。
因为电视媒体的冲击,看评戏的观众越来越少,剧组数月都没发工资。身强力壮的郭德纲经常饿到头昏眼花,还得上场表演。
不过,北京毕竟是文艺中心,郭德纲有心在相声圈混出点动静。
1996年,23岁的郭德纲因为长期没拿到工资,再次脱离体制,来到江湖游荡。同年,胡中惠生下儿子郭麒麟。
闲暇时,郭德纲经常去琉璃厂内的一家茶馆,花个几块茶钱就能听半天的相声,时间流水般就这么打发了。
茶馆里说相声的是年轻的徐德亮和王玥波,俩人是发小。
日子久了,徐德亮和王玥波也认识了这个嗑着瓜子,一脸坏笑的黑胖小子。
黑胖小子其貌不扬,但文笔不错,闲暇时当过很多电视剧的枪手,《非常档案》《年轻的血》《正德皇帝下江南》均出自他手。
钱少还没署名,可他不在乎,因为志不在此。
郭德纲喜欢登台表演,在北京郊区以及城郊结合部转悠,寻找一切可以露脸的机会。
剧场都不大,丰台蒲黄榆唱评剧时,舞台只有两张乒乓球桌大小。
舞台局促,藏不住郭德纲的野心。
他那时觉得,所有走红的相声、小品演员绑在一起也不如自己。
看徐德亮和王玥波表演时,郭德纲不敢胡说八道,因为觉得这里是京城宝地,藏龙卧虎。
当然,他最怕老板冯建华不高兴就把他轰出去,那就少了一份便宜的乐趣,因为平时日子过得太苦了。
他那时有个唱戏的活,舞台距离住的通州有二十多公里地,每天得蹬自行车来往。
住的条件呢,郭德纲自己比喻:“住的房子千疮百孔,一下雨算要了亲命了。外边小雨屋里中雨,外边大雨屋里暴雨,有时候雨实在太大了,全家人都上街上避雨去了时间久了,自行车也蹬坏了,就改坐公交每天辗转几个小时往返。”有次晚上演出结束没了公交,他又不舍得花钱打车,徒步回出租屋。
夜里11点出发,走到凌晨4点才到家。
脱下袜子才发现,脚上全是水泡。可当天还得再坐车去唱,为了赚每场50元的票钱。
琉璃厂茶馆内,王玥波觉得这黑胖小子很邪乎,说传统包袱他不乐,偶尔说起行内黑话,就他一个劲偷乐。
徐德亮心底有疑,上去盘道,郭德纲现挂,王玥波接茬捧哏。场上哄堂大笑,效果赛过往常。
冯建华心里一惊,看见满屋子人乐得开怀,知道碰见行家,便悄悄拉郭德纲到一旁,邀请他入伙。
郭德纲求之不得,从容登台,配合徐德亮和王玥波将场面烘托极为火热。
郭德纲的评书也是一绝,尤其是《白蛇传》《岳飞传》,声情并茂,勾人心魄。
自此茶馆高朋满座,小小的空间只能容纳百来人,却往往挤了数百人来听相声和评书。
王玥波还有一发小叫李菁,大学在读,从小师从快板大师梁厚民。
听说茶馆有曲艺高人,忍不住让王玥波帮他引荐。
都是曲艺爱好者,又都才气纵横,李菁和郭德纲一见如故。
彼时,北京曲艺界有位奇人,张文顺老爷子。
老头是新中国北京曲艺团的第一届学员,班主任侯宝林,副主任高凤山。这是有史以来北京开办的第一个曲艺教学组织,级别很高。
1938年出生的张文顺在班里年纪最大,资格也最老,却因违反禁止谈恋爱的校规被开除。
老爷子爱美人也爱相声,离开舞台干过工人,做过生意。成为几百号人的饭店总经理后,旁的不爱,独爱喜欢请相声演员吃饭。
早年北京曲艺届的人没少在航天桥附近的水鱼城饭店吃过白食,因为总经理是张文顺。
老头还做过装修,据说,北京前门大街一半的装修都是张文顺带队做的。前门第一台锅炉,第一部电梯,第一个玻璃幕墙都由他指挥安装。
琉璃厂茶馆是老头最爱,经常来捧场,还时不时露两手,也因此认识了郭德纲。
听了几次郭德纲的相声和评书后,老头很认真地冲旁人伸大拇指:“这是个角儿!”郭德纲那时经济得到改善,家搬到了右安门,距离张文顺家不远。
郭德纲还有一手做菜的本事,很对老头胃口。
只要有空,郭德纲便炒好几个菜后,就给老头打电话。
老头得到信,就乐颠颠地提着一挂啤酒来蹭饭。
推杯换盏间,老头鼓励郭德纲自立门户,早日成角。
见郭德纲迟疑,老头真诚地说:“没事,我捧您。”1996年,郭德纲转战大栅栏中和戏院,拉着王玥波、徐德亮、李菁以及张文顺等人办起了每周一场的相声大会。
这地是北京城的老戏院,曾是马连良、尚小云、梅兰芳等京剧名角的主场。
能找到这地,是张文顺的面子,也是他和郭德纲的心思。
可惜,时代已不是曾经的时代,观众更不是当年的那些痴迷票友。
电视、KTV还有许多新鲜玩意早将人们的魂勾走。
也是,一个黑胖小子加一堆奇形怪状的老爷们,有啥好看的呢。
1997年,郭麒麟1岁时,
在外地演出的郭德纲认识了同台唱大鼓的王惠。
巧了,郭德纲的两个女人名字都带个“惠”字。
王惠师从京韵大鼓名家李树盛,少年时曾办过个人专场,才貌双全。郭德纲对王惠一见倾心,却碍于家庭和自身地位,不敢造次。
相声大会初办时,门可罗雀,每场观众常常不足10人。
郭德纲在台上现挂:不许走,我们后台有12人,你们比我们人少,打不过我们。
恐吓没有用,笑过之后的观众越来越少。几个精明似鬼的曲艺人面对萧条,束手无策。
无奈之下,大伙尝试拿下昔日天桥艺人的把式,打快板拉客。
老爷子张文顺很不好意思,缩在众人身后,冷不丁冲行人吼一句:说你呢!
吓人一跳后,又用恳求的语气说:“来听相声吧。”那时的相声早飞入了荧屏,身居庙堂的曲艺界正规军们不愁吃喝,但辛辣的讽刺早变得柔顺又不好笑。
后来,因为王玥波醉心评书、徐德亮忙着上学,相声大会只剩下郭德纲、张文顺以及李菁三人坚守。
票卖不动,中和戏院不好呆了,众人流窜到地坛庙会、陶然亭茶馆。票价从20元变成10元,真想听,5元钱也没问题。
苦苦熬了数年,郭德纲还是念着体制的好。
毕竟说了这么多年相声,家里顾不上,钱也没赚到,妻子胡中惠与他矛盾不断。
最终,俩人一拍两散。胡中惠远赴日本,郭麒麟交给爷爷奶奶照顾。
郭德纲那时情绪低落,借酒浇愁,愁更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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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到北京发展,郭德纲最希望的就是加入相声圈的正规军。
可惜庙堂和江湖之间壁垒森严,郭德纲就是个不入流的江湖艺人。
他后来自嘲道:“多想和你们一起穿个小西装,抹个红嘴巴儿,演一场一百块钱,一个月两千块钱,我恳求你们收留我啊,但凡一个有文化的人,说‘让他来’,留在手底下当个马仔,我就认投了呀。”然而无人相助,均是冷眼。
张文顺看在眼里,加上吃人嘴软,难得开了金口求人,将郭德纲调入北京曲艺团。
不过,郭德纲的关系是去了曲艺团,可相声大会还是依然在坚守。
彼时,北京曲艺团也没啥钱,可招郭德纲稀罕的是领导承诺:干得好,郭夫人的工作和编制我们也一起解决!
2000年初,怀着对金灿灿未来的向往,郭德纲借调北京曲艺团,搭档北京著名的“桑塔纳酒驾小王子”于谦,准备为乏善可陈的曲艺事业贡献一份力量。
在曲艺团赋闲多年的于谦,唯一爱好就是喝酒和烫头。因为酒驾,被众多北京交警所熟识。
相比苦孩子出身的郭德纲,于谦是根红苗正的老北京,还是石油人子弟。
父亲于庄敬毕业于西北大学,曾是大港油田的总地质师;母亲是大港油田的副主任,两位哥哥都是石油系统的干部。
于谦小时就爱玩,也喜欢相声,13岁就进入北京戏曲学校的相声班学习。
长大后的于谦依然喜欢吃喝玩乐,觉得说相声赚不了几个钱,转行进了影视圈。
葛友版的《编辑部故事》、刘晓庆版《武则天》、焦恩俊版《小李飞刀》、徐峥版的《李卫当官》等影视剧里,都有于大爷的身影。
论演戏,大爷是认真的。
但总演戏,凭于大爷的外表,难以成“角儿”,羞羞答答又转回来说相声。
郭德纲和于谦搭档后,便厮混在北京六环外,整天在城市外围打转说相声。
那时,郭德纲和于谦搭档很舒服,对方不温不火,也不抢戏,捧哏恰到好处。
郭德纲有心想拉于谦进自己的相声大会,可想到能支付的报酬,便打消了念头。
曲艺团的条件是真的差,演出全是露天,舞台就是拖拉机的拖斗。
寒冬里,脱下军大衣的郭德纲和于谦身穿单衣,冻得直哆嗦。
不过,郭德纲还顾不上纠结演出环境,他正忙着追新女友。
2000年,天津“千禧年曲艺名家演唱会”上,郭德刚与王惠再次同台表演。
晚会后,郭德纲没话找话猛夸王惠表演生动,可对方觉得说相声的嘴,骗人的鬼,不靠谱。
离开后,郭德纲勤快地给王惠打电话,各种笑话随手拈来,王惠笑得花枝乱颤。
那时期,王惠事业也遇到瓶颈,日常也感到落寞,平时多个逗笑的人也是件乐事。
从那时起,你表演我去捧场,我表演他来鼓掌,俩人关系急速升温,最终倒在了一起……
王惠父母知道此事,对油嘴滑舌的郭德纲看不上眼,死活不同意。
奈何王惠觉得自己生米煮成熟饭,毅然决定跟定郭德纲。
郭德纲很满意,“文能提笔安天下,武能上马定乾坤上炕认识娘儿们下炕认识鞋”,够了。
2002年,北京曲艺团对郭德纲的承诺都没兑现,反而调入另一位有背景的新人家庭。
郭德纲觉得憋屈,再次折返江湖。在大栅栏广德楼内开启初代德云社,广招门徒,其中就有后来彼此势如水火的何云伟与曹云金。
相声大会转来转去,有个娃娃脸的观众一路追随。
小家伙叫何伟,总是固定的时间来,坐固定的位置,让郭德纲没法不认识他。
<p>来就来了,却经常喝倒彩,可一番说辞又让郭德纲大为赞赏。
何伟对郭德纲也十分佩服,纳头便拜了他当师父,成为郭德纲的大弟子。
那时,岳云鹏还在距离广德楼不远的一家饭馆刷碗。
郭德纲收徒,是有心通过带新人丰富舞台,顺便也学着那些圈内大佬广收门徒,给自己涨涨气势。
没多久,曹云金也来到德云社。
曹云金和郭德纲是老乡,攀了一圈后得知郭德纲家里电视坏了,自告奋勇要去帮忙维修。
郭德纲对这伶俐小伙印象不错,便领着回家看他如何维修。
曹云金早年学过点三脚猫的维修技术,却对郭家的进口大彩电束手无策。硬着头皮捣鼓一圈后,彩电当着郭德纲面轰然一声巨响,彻底没了动静。
郭德纲哭笑不得,最后赔了台彩电,还是收下了曹云金。
此时,郭德纲已名声在外,一连接收了几个徒弟,开启初代德云社。
不过,那时期的德云社总部很寒酸,所有人群居在北京郊区一座破旧的院子里,吃喝拉撒住和排练,都在一块。
团队条件实在有限,郭德纲靠着不多的家底苦苦维持着。
不大的院中央,是排列的舞台,也是吃饭练功的地方。十几口人也没啥好吃的,常常就是馒头咸菜配稀粥凑合,有只烤鸭得算大餐。
人多的时候,郭德纲只能吸溜几口,放下筷子就得闪到门外,给徒弟们空出位置。
这么多人都指着郭德纲养,他只能到处赚钱,靠写剧本,写书,录评书,婚庆主持……还有一档让他后悔不已的“真人秀”。
2003年,安徽卫视娱乐类综艺《超级大赢家》将30岁的郭德纲塞进商场橱窗,按要求生活48小时,每期报酬只有5000块。
橱窗外,观众嬉笑,如看猴戏。
郭德纲不停说相声,还得当着众人面吃饭、睡觉(除了上厕所)。期间,郭德纲几次崩溃,为了钱只能忍。
很多年后,他说,只能接这个活,得活下去。
那时,郭德纲的世界只有橱窗大小,两三平而已。
节目播出时,7岁的郭麒麟和爷爷奶奶守在电视前。郭麒麟看着爸爸挺开心,可却发现爷爷的表情是那样地严肃,吓得大气不敢出。
关在橱窗内的郭德纲也没啥新鲜本领,人们对他的兴趣越来越低,和他拿到的报酬一样,4000元、3000元、2000元、1000元……直至节目组客气地和他说:“郭老师,有机会再合作。”命运犹如牌桌,上了场就由不得你。人生也总有大片冗长段落,能熬下来,就有拨云见日的机会。
为了维持德云社的生计,老板娘王惠将自己的夏利卖了,可德云社依然举步维艰。
2004年5月,德云社搬到潘家园附近的华声天桥。
那是个花鸟市场,剧场就是个铁皮屋子,遇到下雨天,雨水打在铁皮屋顶的音响盖过了人声。
可这年,对郭德纲是个具有历史转折意义的一年。
因为,于谦是郭德纲真正的贵人。
在于谦的引荐下,郭德纲得以拜侯耀文为师。
侯耀文是侯宝林的小儿子,时任中国曲艺家协会副主席、中国铁路文工团副团长兼艺术指导及说唱团团长。
郭德纲能耐本来就比任何人都强,相声、评剧、评书已炉火纯青,加上接地气的“三俗”,让正为中国相声后继无人忧心忡忡的侯耀文,眼前一亮。
可郭德纲的野路子让众多相声名家看不惯,纷纷劝阻侯耀文,全然忘记了自己早年也只是梨园行的“手艺人”而已。
郭德纲心里明镜似的“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”。背后,依旧是庙堂对江湖艺人的不屑。
侯耀文不以为意,觉得中国相声最需要的其实是“团结”。
拜师那天,郭德纲外穿一件廉价黑色西服,内穿黑T恤,那是他最好行头。他挺胸抬头,尽量保持体面。
体制大门再次朝郭德纲打开,成为了铁路文工团一员。
登堂入室的德云社又登上大鹏主持的《开心茶馆》,每周固定播出相声大会的节目。
德云社内,不请自来的观众越来越多,狭小的铁皮屋内笑声震天。
江湖班子没那么多规矩,观众总爱嬉闹。
郭德纲嘴皮子溜,谁也降不住他。
(台下一观众喊):郭德纲,你不是一个人!郭德纲:对,咱俩。(又一个观众喊):还有我。郭德纲:咱仨。
2004年底,德云社转至北二环的解放军歌剧院演出。
后台,郭德纲的经纪人王海紧张地递给他两张假票,郭德纲愣了半天,忽然哈哈大笑。
郭德纲心里高兴:德云社红了。
王海身后,那个紧张兮兮,负责验票的小胖子松了口气,他叫岳云鹏,刚被郭德纲从饭馆里捞出来。
那年,央视戏曲频道主持人白燕生问马季:“相声是不是败落了,是不是要完了?”马季沉默许久后说:“好在还有一个郭德纲。”从那时起,北京的出租车上,广播播放的都是郭德纲和于谦的相声,司机和乘客听着其乐融融。
笑声轻快,车窗外四合院和高楼交相辉映。百年间的相声兜了一圈,又回到了原来的出处。
2005年,郭德纲带着德云社回到家乡天津表演相声。
笑声不断,郭德纲不得不每次谢幕后都得返场再来一段。
媒体一波又一波来采访,郭德纲应接不暇,忙到采访时忽然和人抱歉,说自己实在憋不住,得去方便下。
2005年,纪念“穷不怕”诞生150周年,郭德纲和张文顺说了那段《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》。
郭德纲说1000段传统相声如今只剩下200段,众人唏嘘间,他认真地说:“我爱相声,我怕它完了。”说完,郭德纲泪眼婆娑,场下有人偷偷擦拭眼角。
郭德纲的父亲带着家人藏在观众中,笑中含泪。
德云社火爆之后,带动了相声小剧场如雨后春笋般出现,各种民营相声团体迎来了春天。
爱好相声的人们感谢郭德纲,唯独庙堂上依旧沉默。
>此时的相声圈,曾经被人熟悉的“大腕”接连走掉,宣告一段漫长记忆终结。
2006年冬,马季病故。
2007年夏,侯耀文病故。
同年,德云社收购天桥乐,正式打出“德云社”的旗号。
侯耀文走后,侯家一地鸡毛。因为财产问题,郭德纲为师父的两个女儿发声,与师伯侯耀华交恶。
由此,庙堂和江湖的争斗也摆上台面。
面对京城曲艺界开始联手“反三俗”,德云社推出了新相声《我要反三俗》。
张文顺拖着病躯,为了支持德云社,吸口氧气上台继续说了段《大实话》。
说话间,老头身体也不行了。最后弥留中,张文顺已经说不出话,哆哆嗦嗦在纸上画满点和圈。
郭德纲明白,那是老头叮嘱他,要团结。
张文顺走了,郭德纲哭得伤心。徒弟们不敢劝,知道师父是哭老爷子,也在哭自己,因为他曾自比相声的守墓人。
2010年,距离德云社不远的地方,赵本山的“刘老根大舞台”开业。嘉宾如云,停车场内均是豪车。
弹指一挥间,江湖野草都已成参天巨树。
这年,赵本山买了飞机,郭德纲搬入豪宅,婚姻美满。
因为他说:“婚姻是爱情的坟墓,如果没有房子,你连坟墓都进不去”。
人生牌局似乎越开越顺,可命运却给郭德纲开了个玩笑。
因为豪宅引发的“绿地事件”,郭德纲与北京卫视交恶,引发众多官媒下场对其口诛笔伐。
相声圈正式发布一份“反三俗”宣言,德云社宣布停业整顿,郭德纲清空博客,闭门不出。
大弟子何云伟与创始人李菁宣布退出德云社,与师父暗生间隙的曹云金不满情绪已藏不住。
其实,众子弟中,郭德纲对曹云金偏爱有加,甚于自己儿子郭麒麟。
甚至,节目中不惜作为捧哏贬低自己去捧他。
可曹云金翅膀渐硬,脾气也大了。
未央宫那次演出后,曹云金来到后台冲郭德纲跪下叩头,恶狠狠地说:“我今天对着关老爷像起誓,我曹云金离开德云社,再回来我就是XX”。
磕完头的曹金扭头离去,任凭老一辈的人阻拦也不听劝阻,执意离开。
看不下去的王惠哭着对满屋的德云社弟子说:“师徒一场你们不能这样,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,大不了咱们这摊不干了,我给你们磕一个,咱们散了吧!”说罢,就跪在地上给徒弟们磕头如捣蒜,众多徒弟吓得赶忙扶起师娘。
郭德纲面色铁青,一言不发。
不到1个月,创立15年的德云社近乎山穷水尽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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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,赵本山做客《郭的秀》,调侃郭德纲:“虽然我收的学生比你多,但你的学生离开了你,我徒弟一个离开我的都没有。”郭德纲微笑说:“不着急,有的是机会。”那年,郭德纲在博客写道:“平生壮志三更梦,万里西风一雁哀。”守在郭德纲身边的依旧是于谦,永远不急不躁,也不发表任何评论。
烫头、喝酒、养马遛鸟,于大爷就这么玩着,乐着,风轻云淡。
有人为于谦抱不平,觉得郭德纲总是拿他和家人砸挂,不地道。
于谦耐心解释:这跟演戏一样,只是一种角色扮演。
有好事人在于谦父母面前搬弄口舌,斥责郭德纲庸俗无比,犯忌讳。老人们心态很好,笑着说,没啥,郭德纲看见我们其实特不好意思。
期间,曹云金与郭德纲反目为仇,互相指摘。
爱徒一篇《是时候了,也该做个了结了》,字字诛心;老郭回忆《天涯犹在,不诉薄凉》,句句控诉。
师徒二人反目为仇吃瓜群众累了,只想安心听段相声。
郭德纲也累了,曾经的理想变成对现实的妥协,德云社赚钱的门道越来越多。
可惜,无论江湖还是庙堂,相声都失去了应有的犀利,内容令人尴尬。
风波过后,郭德纲还是嬉笑怒骂没人敢轻易招惹的郭德纲。
可德云社已不再是以往的德云社。
2016年,“少班主”郭麒麟的小弟弟郭汾瑒1岁时,郭德纲颁布了《德云家谱》,曾经的云字辈徒弟何云伟与曹云金并不在列。
《德云家谱》是家谱也是公司章程,上面冠冕堂皇写着:一切演出、上电视节目、接受采访,均由德云社演出部或相关领导把关,任何人私接外活将受到停演处罚。任何人违约要赔偿一百万元,五年不得从事与相声相关工作。
2021年,岳云鹏合约到期,郭德纲试探问他:“如今你已经大红大紫,打算啥时离开德云社?”小岳岳一脸凛然,立即回道:“我从没有离开德云社的想法,这就是我的家,家在哪,我就在哪。